第4章 阿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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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阿諛
“總算出來了。哎呀，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啦，哈哈哈！”楚空桑仰天長笑，深呼吸一口氣：“自由啦！”
喬松面容冷峻，一看就知道是裝的，他咳咳一聲：“三頓羊肉火鍋！”
楚空桑一個趔趄：“哎呀，記著記著呢！”
“愛卿勿驚，速速平身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景雲倒是在聯誼會上玩得盡興，大晚上才興高采烈的回到宿舍；回到宿舍第一件事，就是寵溺的啾啾楚空桑的小臉：“空桑小寶貝~，你今天的聯誼對象是誰啊？”
楚空桑沒好氣的擡頭說道：“喬松。”
景雲瞬間興致勃勃，一屁股坐在宿舍的小床上，大手一揮，習慣性的將楚空桑活活攬入懷中:“我去，空桑，你今日可是人品大爆發！學校建築土木的鎮系之寶——淩雲雙雄，你碰上了其中之一啦！小丫頭艷福不淺啊！”
楚空桑掙紮半天，見景雲禁錮得厲害自己動彈不得，只好沒好氣的回應：“是啊，極品啊，人間極品啊。‘燕綏同塵成絕響，人間難得流火松’。學校裏四大帥鍋我遇上一大半了，真可以編入有生之年系列。”
景雲看到楚空桑垂頭喪氣的樣子，立刻收斂了笑容：“你怎麽士氣如此低落？他如何？又待你如何？有無可能？”
楚空桑驀然擡頭，定定的看著景雲，然後十分不滿的用小拳拳錘了錘景雲的胸口，小聲抱怨道：“什麽如何如何？聽得我頭暈。”
“別裝蒜了，快給我說說。”八卦的景雲執意要探聽楚空桑的“相親”秘史。
楚空桑坐在景雲大腿上，依偎在景雲懷中，一個字一個詞的緩緩說道：“額，景雲，是這樣的，說來話長，我呢......”楚空桑正想著和景雲坦白自己逃了那個讓人不自在的聯誼會，擡頭瞧見景雲那雙直勾勾的眼睛，到嘴邊的話又縮回去了：“咳咳，喬松很好啊，習慣好，比較細心，又很照顧人。”
“哦——！”景雲發出了一陣意味深長的感嘆，隨後抿唇，笑而不語，頗有深意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景雲又一次約了他，地點還是約在咖啡館。
“沒什麽事，就不要這麽頻繁的見面了，免得讓人誤會。”今日見面，舉手投足之間，他全身散發出與往日寧和的氣質完完全全不同的感覺。話語略微有些讓人煩躁。
景雲先是做賊似的四處張望一番，哼哼唧唧的點點頭，強忍著胸中的怒火，正色道：“我也不想和你見面，都這麽久了，你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？”
隱約之間，景雲仿佛聽見一聲無奈的嘆息。對方淡淡頷首，看看手表：“欲速則不達。”
這話景雲反反覆覆聽過太多遍了！她焦灼的開口：“你等得，我可等不得！”景雲著實有些皇帝不急太監急。她就是不明白，對方明明喜歡空桑，為什麽下手時慢吞吞的？“我致力於賣我家空桑三十年！！！”
他笑著拍了拍景雲的腦袋：“你才二十幾歲。”
景雲秀眉一挑，小聲咕噥：“我二十幾歲的容顏，三十歲的內心，不行嗎？！”
......
景雲喝了口熱咖啡，重重的長嘆一口氣：“哎，我家小空桑真真是操碎了我的心！”
對方安撫似的展顏一笑：“現在你可以放心了。”
景雲眉頭緊鎖，不假思索的低頭小聲“切”了一聲：“放什麽心！十個男人九個花，還有一個是功夫沒到家。我怎麽可能放心把人交給你！”
對方心下淩然，不疾不徐的說道：“那你想怎麽樣？”
景雲一雙美眸圓睜：“我..........自然要——暗、中、觀、察。你若是待她好，我也就不插手你們的感情了；你如果待她不好，就不要怪我磨刀霍霍翻臉無情了！”
“我和小空桑之間，是沒有你說的如果的。”對方目光不由得一沈，臉色悶悶的。
景雲不住的拿小勺子攪拌咖啡咖啡，小勺子與杯壁碰撞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，在這午後悄無聲息的咖啡廳裏顯得格外的突兀。景雲琢磨著對方的話，小聲嘀咕：“愛情具有不確定性，你篤定她也會愛上你？”
“會的。”
“你怎麽這麽自信？盲目自信不好哦~。”見對方這麽信誓旦旦，景雲心裏十分的好奇，雖然撮合這對男女是她日程上的事情，但是，對於愛情這種隨心的事情，對方是有怎樣的信心、用怎樣的手段引得空桑喜歡上他？她內心鼓噪，想一探究竟。
“這不是盲目自信，而是相信我們本來就是天造之和。”
一念及楚空桑，景雲就想趕集把她推銷出去：“給我一個你們能相愛的理由。”
“就憑她是楚空桑，而我是......”
景雲大手一揮，胸中怒火隱隱約約又升騰起來：“不用說了！我明白！”
明眼人一看就知道——眼前這個男人，動作太慢，等他追空桑，花兒都謝了！看來勢必要她出手了！
景雲心急如焚，她琢磨著，自己必須做些什麽，比如利用一些八卦小道散播一些閑言碎語，刺激刺激雙方的神經，讓對方早點下手。戀愛必然影響雙方的心情，她到時候見機行事，緊張的時候舒緩雙方的緊張情緒，疏遠的時候挑挑事兒......
當代優秀紅娘非她景雲莫屬！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之前楚空桑欠下喬松三頓火鍋。
幾天後，楚空桑赴約，與喬松吃火鍋。
一大盤鴛鴦鍋，外加幾大碟菜，兩人吃著正起勁，喬松突然想到什麽，目光有些躲閃，哭喪著臉：“哎呀呀，我朋友喜歡上一個人，我能問你......”
楚空桑瞪了一眼喬松，十分的不解。朋友喜歡上一個人，和喬松有半毛線關系？為什麽喬松愁眉苦臉？難道喬松喜歡他朋友？難怪喬松平日裏gay裏gay氣的，原來本質上就是彎的啊！還玩出了三角關系......
楚空桑見他一臉愁容精神萎靡，脫口而出：“能吻就不要抱，能抱就不要問！”說完涮起羊肉就往嘴裏送。哪知道剛涮的羊肉太過燙嘴，她稀裏糊塗的就把熱騰騰的羊肉這麽送入口，嘴巴燙得“哇”的一聲又吐出來。
喬松豁然開朗：“原來是這樣啊。”順手拿了隔壁桌的一卷衛生紙，硬生生拽出十幾張就往楚空桑臉上糊，跟個糊墻紙一樣！
衛生紙一不小心糊上了楚空桑的嘴，楚空桑“呸呸呸”吐了出來，邊吐邊說：“自古真情留不住，唯有套路得人心。善用套路者才能抱得美人歸！”
乍看之下，楚空桑似乎是對套路了如指掌。喬松附和的點點頭：“有道理！”
“我的套路都傳授給你了，方法我且與你說說，日後就看你們的造化啦！”楚空桑歡天喜地的拍拍喬松的肩膀，語重心長的說道。
“好啊好啊，你傳授給我，我傳授給他！哎呀，感覺自己千辛萬苦培養起的豬終於有機會拱白菜了，甚是開心，深感欣慰。”
“......”楚空桑笑容僵在了臉上，筷子停滯在半空中，她倒吸了口涼氣，神色向如同霜打的茄子——蔫了。
覺察到楚空桑的不對勁，喬松有點莫名其妙，他好奇的問：“空桑，你怎麽臉色不對？”
楚空桑聲如蚊蟲，糯糯的小聲問：“難道不是你喜歡他？”
猝不及防之間，喬松如遭雷擊大驚失色，氣得一口火鍋底料卡在喉嚨裏，咳了半天：“什麽鬼！是我朋友喜歡一個女生！！！不是我喜歡他！”
楚空桑哀嚎一聲：“哎，白激動一場.....”瞬間頓悟，埋頭繼續涮羊肉火鍋：“對了，他長得如何？”
“人間精品。他那張臉，簡直就是行走的春~/~藥啊。”
居然這麽形容對方，楚空桑有點詫異：“那他不用擔心了，他光站在那裏，估計就可以吸引一堆少男少女哭著喊著跪求給他生猴子了。套路估計他也用不上。”
“用的上，畢竟他喜歡的人......”喬松突然斷了話，看向楚空桑，尷尬的咧嘴笑道：“那個女生性子與眾不同，我朋友特別特別特別喜歡她，默默暗戀好久了，就是沒出現、沒告白。”他特別刻意的強調並重讀“特別”兩字。
“咬字不要那麽誇張好嗎，感覺有點.......別扭，那妹子一定很特別！”
“恩，單純可愛，我朋友愛得不要不要的！其實，我和那小姑娘也蠻有緣分的，我們還聚過餐！不過，她不是我的菜！哎，可惜妹子以前曾經遇到過人渣，被人構陷，與人交往有障礙，好在隔閡近些日子有消除的跡象。”喬松端起碗，繼續夾菜。
盤中，還剩最後一片羊肉！楚空桑的眼睛，直勾勾的盯著最後一片羊肉。
喬松瞧瞧楚空桑，又瞧瞧羊肉。一邊是好基友暗戀許久的妹子，一邊是自己喜歡的羊肉，兩者不可兼得，哎，糾結！他重重的嘆息一聲，艱難的做出了最後的決定........
喬松筷子瞬間拈起最後一片羊肉，小心翼翼的放入火鍋涮上幾遍，再做出準備放入楚空桑盤中的預備姿勢。
楚空桑滿心歡喜的說了聲：“謝......”
“謝”字音還未落，喬松把準備放入楚空桑盤中的羊肉撤回自己的盤中，津津有味的吃起來。
——舍妹子而取羊肉也！
喬松一邊心滿意足的咀嚼口中的羊肉，一邊讚嘆“好好好......好吃！”
楚空桑表情錯愕，喬松開開心心解釋道：“這叫心有餘而力不足！我的心向著你，想把肉給你；但是我的力真的不行，我做不到啊！”一邊說，喬松一邊忍俊不禁的把羊肉咽下去。
楚空桑微微低下頭，抑制住自己想掀桌的舉動，咬牙切齒的說道：““......我想打人了。”
楚空桑整理好自己的心情，繼續說：“要我說呢，那個妹子單純，不韻世事，又年紀輕輕沒有多少閱歷，難免會遇上幾個人渣！那你盆友得加油了！我的套路都被你學光了。哎呀，教好了徒弟，餓死了師傅啊。”
喬松笑盈盈的說道：“你又不泡妹子。”
楚空桑瞇起眼睛：“那可說不定哦！”
喬松放下碗筷，一本正經的看向楚空桑：“還有一件事。”
見他如此正經，楚空桑也放下筷子：“說！”
“這是一件非常非常......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。”
楚空桑表情逐漸凝固，究竟是怎樣重大糾結的事情，讓喬松難得如此正經一回！她豎起耳朵，聚精會神的等待著喬松的話語。
“聽說你對我有意思？”
楚空桑一口老狗血噴出，嚇得手頭上的筷子都夾不住了：“......別嚇我......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與楚空桑一桌之隔的一對男生，其中一個俊雅非凡，坐在那裏宛如謫仙；另一個笑意連連，訕訕的笑著放下自己手中的碗筷。
何光同塵收回了視線。前些日子當他聽聞楚空桑愛慕喬松的流言，他輾轉反側徹夜難眠；剛剛精神高度緊張，在聽到楚空桑回覆的那一剎那如釋重負。他笑著看向對面的師兄燕綏：“這下聽清了？”
對上何光同塵清冷的雙眸，師兄燕綏的心跳仿佛慢跳半拍。他唇瓣的訕笑一點點綻放開來，點點頭：“恩，我賭輸了。認賭服輸，我自然......”
“如此正好。”
“我還以為你喜歡膚白貌美溫柔嫻雅的白月光那種，最不濟也是個火辣的大胸長腿妖孽......怎麽看上這種嬌小可愛一馬平川、自帶聖母光環、惹人憐的貨了？”
“砰！”空中頓時響起杯碗相撞之聲，燕綏嚇得一哆嗦。
“不要睜眼瞎說話，沒人把你當啞巴。”何光同塵暗握起拳頭，隱約有一絲慍怒。
何光同塵一向冷冽隱忍，燕綏是頭一次看他這麽犀利的懟自己：“你怎麽為了個妹子變得這麽犀利？兄弟之間要講道義和情誼，不要見色忘友哦！再說了，做兄弟，關系要平和！太近你不喜歡、別人也會誤會；太遠那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，以後都只能見面說聲撒油啦啦。要平和，平和，平和，重要的事情說三遍。”
何光同塵抿了抿嘴，不冷不熱的說了句：“擦亮你隱形眼鏡的鏡片、睜大你的鈦合金狗眼好好看看！”說完他頓了頓，補充道：“看來她的美，只有我能領略。”
燕綏劍眉一揚：“世人皆醉你獨醒？呵呵，你也太瞧不起我了！我仔細瞧了瞧，她的罩杯是比你現在手裏拿的小咖啡杯大那麽點，也沒到波濤洶湧的地步啊！波還不及追你的那些鶯鶯燕燕啊。這就是所謂的‘情人眼裏出西施’吧。真是搞不懂你的審美！”
“你不懂，也不需要弄懂。”
燕綏輕瞇起眼睛，目光微涼，心道這家夥真對這個小姑娘上心了！他面色平靜，繼續說：“仔細看，這小姑娘長得還是挺可愛的，小蠻腰腳玩年，說的話倒也有趣。”師哥燕綏是個貨真價實的足控，也是H大有名的美女鑒賞家：“原來你喜歡這種調調。既然誤會澄清了，你要出手了嗎？”
何光同塵收斂起波動的情緒，長舒一口氣，十分溫和的笑著：“不急。”
燕綏的臉色微微僵硬：“不急？你倒是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樣子。”
“感情的事情急不來。”何光同塵繼續笑吟吟。在得知真相以後，已經沒什麽事能讓他焦灼了。
燕綏輕輕搖頭，心裏十分忐忑：“話雖如此，但是你不怕她重蹈覆轍？”
“不怕。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。我釣魚，自然要從長計議，循序漸進往前推進才好。”
燕綏暗忖“如此沈著冷靜，果然是他的何光！”。思考片刻，他才慢悠悠的出口：“哦。雖說男人要持久，但是戰期拉太長，小心......受不住啊！”一邊說一邊眼神往何光同塵下半身瞟去，眼神中透著精光，周身說不出的激情四射。
何光同塵語氣平緩的說道：“是攻心不是誅心，自然守得住也受得住。”
“本來想提醒你，第一次攻城略地小心閃著自己的腰。看樣子，你已然成竹在胸了！那我就先恭喜你了。”
何光同塵悠然端起茶，向燕綏示意：“同喜同喜。”
燕綏擡手摩挲著下巴，感覺有點兒莫名其妙，疑惑的問道：“我有什麽喜？喜從何來？”
何光同塵泰然自若，抿一口清茶，悠然輕緩的回道：“你多了個嫂嫂。”
何光同塵一句話，引燃了燕綏的□□桶，燕綏咬牙切齒的叫囂：“......你比我小，是我師弟，她該是我弟妹！再說，別老翻那芝麻大的陳年破事，我是你師哥，你不過跳級加贏我幾場比試而已！再這麽沒大沒小的，信不信我揍你！”
“輸不起？”
“去你大爺的！我是個是輸不起的人嗎？！”倏然燕綏面色鐵青，“啪”的一下大手砸在飯桌上，疼得他直咧嘴：“好疼好疼......哎呦呦.....”要不是楚空桑和喬松二人坐在旁邊，他真是要當場爆炸、和何光同塵同歸於盡了！
何光同塵穩穩當當托住手中茶杯，茶水沒有一滴濺漏。他忽的擡眼，聲音不疾不徐：“還真是。自從遇見我，‘願賭服輸’這四個字你一直掛在嘴邊，今天你也是這麽說的，可之後也沒見你怎麽著。”
“.......阿西吧，真是敗給你了。我怎麽攤上你這麽個師弟？”
何光再輕啜一口清澈的茶，再淡然的望向對面的師兄，眼神純粹，感情真摯：“大概三生有幸。”
燕綏的臉頰慢慢紅暈浮動，歡喜和無奈交錯重疊，最後，唇瓣淺笑，蹦出一句：“......的確三生有幸，倒了八輩子血黴了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楚空桑怒發沖冠，徑直以光速奔向宿舍。
“姓景的，你給我出來！”楚空桑朝著宿舍怒吼：“你給我把話講清楚！”
景雲正在寢室裏面收拾衣物，聽到楚空桑一聲吶喊，手一哆嗦，衣服“啪”的一聲掉到地上。
楚空桑氣得不行，情緒很有點崩潰：“前幾天，我只不過參加了一個聯誼會遇到姓喬的而已，看到他習慣好、比較細心，又很照顧人，然後禮貌性的隨口說了幾句讚賞的話，你特麽的傳話.....越傳越離譜！我啥時候說過我喜歡他了？我啥時候說了？你說你這大能耐，你怎麽不去晉江寫瑪麗蘇校園言情呢！今天我跟那個姓喬的吃火鍋，他跑來找我說了！還說什麽校園盛傳我為他茶不思飯不想，非他不嫁！你丫的，到底還讓不讓我活了？臉都被你丟光了。”
景雲拍拍衣服，淡定的把衣服折疊好，把晾衣架收到櫃子裏：“乖，別激動，你的臉早被我丟光了，不要在意，習慣就好。之前，我也只不過隨口對其他人說了幾句而已。”
“隨口？！！”楚空桑真是氣不打一處出，誰會相信這是隨口說的！楚空桑音量提高整整兩個八度：“我看你丫就是故意的，故意以訛傳訛！你這是點竄天猴送我上天！”
楚空桑當初只是為了敷衍景雲、才假意阿諛喬松，景雲傳話，結果添油加醋的傳錯意思了。
今天吃羊肉火鍋，喬松說最近學校盛傳自己喜歡他，還說她為了喬松茶不思飯不想，整日眼巴巴的瞅著喬松、盼望他看她一眼，喬松當時說得有模有樣的，她恨不得一頭撞死在豆腐上！
“淡——定——！”
“收手吧，求你了！”楚空桑拽緊景雲的衣角，苦口婆心的勸景雲收手。
景雲一聽此言，頭上青筋畢露，攥緊拳頭：“那怎麽行。學校大中文系和學商科的男生是比熊貓還稀少的珍稀物種，咱寢室本來就是研究生寢室，人丁單薄，十幾平米數來數去就區區兩個單身狗；前排宿舍又遮陰擋陽，搞得我們這宿舍風水不好，桃花都沒長起來，連個花苞都沒有結，真是急死人了。都研究生了還是兩只單身汪，連次戀愛都沒談過，你不急、我急啊！”
楚空桑擡起頭，一雙眼睛楚楚可憐的凝視著景雲：“那你也不能急著把我賣了呀！”
景雲竭力解釋：“沒賣你，就是給你招點桃花，免得你每天東躲西藏、自怨自艾。”
“丫的，桃花什麽的我壓根不想招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為什麽每天這麽躲著。”
楚空桑話音未落，景雲一把將楚空桑以標準的公主病姿勢抱起，抑制住自己暴戾的情緒，從牙關裏擠出一句話：“劫數都過去這麽久了，你也該走出來了！聯誼來個桃花緣，開開心心過大年！有什麽不好？”
楚空桑身在景雲懷裏動彈不得，百般無奈之下，只好喏喏的抱怨：“你能不能幹點人事？”
景雲忍住一拳揍過去的沖動，將楚空桑抱到小床上，兩個人順勢躺下。
靜默間，景雲的雙手不著痕跡地掃過楚空桑的臉龐，凝望著她，眉目間盡是無奈。良久，景雲才苦笑：“是啊，我景雲就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，閑著沒事攬這一籃子破事，半點好處都沒有，還搞得現在一身騷！”她滿臉的悲憤的轉過頭，跑向窗臺，質問蒼天：“蒼天啊！為何你讓景雲如此命苦！景雲你命苦啊——！命苦啊！命苦啊！重要的事情說三遍！”
景雲一邊說，一邊做出要跳窗臺的姿勢：“嗷嗚，好心當成驢肝肺啊！被你傷了心的我的心好痛心，傷了我的心的你的心好狠心！”
楚空桑胸口驟然一痛，死命攔住景雲：“別別別，你別號喪啦！哎呀，我說錯了，我認錯就是了。你幹的是人事！做的很好！值得表揚！明天我就派人弄個超大號的錦旗掛在你的床頭，表揚你一心一意為我服務、鞠躬盡瘁勞苦功高。”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景雲瞬間收斂起來，變臉速度之快，可以和四川變臉術相提並論。
“......”楚空桑不由得一陣苦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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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總算出來了。哎呀，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啦，哈哈哈！”楚空桑仰天長笑，深呼吸一口氣：“自由啦！”
喬松面容冷峻，一看就知道是裝的，他咳咳一聲：“三頓羊肉火鍋！”
楚空桑一個趔趄：“哎呀，記著記著呢！”
“愛卿勿驚，速速平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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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雲倒是在聯誼會上玩得盡興，大晚上才興高采烈的回到宿舍；回到宿舍第一件事，就是寵溺的啾啾楚空桑的小臉：“空桑小寶貝~，你今天的聯誼對象是誰啊？”
楚空桑沒好氣的擡頭說道：“喬松。”
景雲瞬間興致勃勃，一屁股坐在宿舍的小床上，大手一揮，習慣性的將楚空桑活活攬入懷中:“我去，空桑，你今日可是人品大爆發！學校建築土木的鎮系之寶——淩雲雙雄，你碰上了其中之一啦！小丫頭艷福不淺啊！”
楚空桑掙紮半天，見景雲禁錮得厲害自己動彈不得，只好沒好氣的回應：“是啊，極品啊，人間極品啊。‘燕綏同塵成絕響，人間難得流火松’。學校裏四大帥鍋我遇上一大半了，真可以編入有生之年系列。”
景雲看到楚空桑垂頭喪氣的樣子，立刻收斂了笑容：“你怎麽士氣如此低落？他如何？又待你如何？有無可能？”
楚空桑驀然擡頭，定定的看著景雲，然後十分不滿的用小拳拳錘了錘景雲的胸口，小聲抱怨道：“什麽如何如何？聽得我頭暈。”
“別裝蒜了，快給我說說。”八卦的景雲執意要探聽楚空桑的“相親”秘史。
楚空桑坐在景雲大腿上，依偎在景雲懷中，一個字一個詞的緩緩說道：“額，景雲，是這樣的，說來話長，我呢......”楚空桑正想著和景雲坦白自己逃了那個讓人不自在的聯誼會，擡頭瞧見景雲那雙直勾勾的眼睛，到嘴邊的話又縮回去了：“咳咳，喬松很好啊，習慣好，比較細心，又很照顧人。”
“哦——！”景雲發出了一陣意味深長的感嘆，隨後抿唇，笑而不語，頗有深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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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雲又一次約了他，地點還是約在咖啡館。
“沒什麽事，就不要這麽頻繁的見面了，免得讓人誤會。”今日見面，舉手投足之間，他全身散發出與往日寧和的氣質完完全全不同的感覺。話語略微有些讓人煩躁。
景雲先是做賊似的四處張望一番，哼哼唧唧的點點頭，強忍著胸中的怒火，正色道：“我也不想和你見面，都這麽久了，你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？”
隱約之間，景雲仿佛聽見一聲無奈的嘆息。對方淡淡頷首，看看手表：“欲速則不達。”
這話景雲反反覆覆聽過太多遍了！她焦灼的開口：“你等得，我可等不得！”景雲著實有些皇帝不急太監急。她就是不明白，對方明明喜歡空桑，為什麽下手時慢吞吞的？“我致力於賣我家空桑三十年！！！”
他笑著拍了拍景雲的腦袋：“你才二十幾歲。”
景雲秀眉一挑，小聲咕噥：“我二十幾歲的容顏，三十歲的內心，不行嗎？！”
......
景雲喝了口熱咖啡，重重的長嘆一口氣：“哎，我家小空桑真真是操碎了我的心！”
對方安撫似的展顏一笑：“現在你可以放心了。”
景雲眉頭緊鎖，不假思索的低頭小聲“切”了一聲：“放什麽心！十個男人九個花，還有一個是功夫沒到家。我怎麽可能放心把人交給你！”
對方心下淩然，不疾不徐的說道：“那你想怎麽樣？”
景雲一雙美眸圓睜：“我..........自然要——暗、中、觀、察。你若是待她好，我也就不插手你們的感情了；你如果待她不好，就不要怪我磨刀霍霍翻臉無情了！”
“我和小空桑之間，是沒有你說的如果的。”對方目光不由得一沈，臉色悶悶的。
景雲不住的拿小勺子攪拌咖啡咖啡，小勺子與杯壁碰撞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，在這午後悄無聲息的咖啡廳裏顯得格外的突兀。景雲琢磨著對方的話，小聲嘀咕：“愛情具有不確定性，你篤定她也會愛上你？”
“會的。”
“你怎麽這麽自信？盲目自信不好哦~。”見對方這麽信誓旦旦，景雲心裏十分的好奇，雖然撮合這對男女是她日程上的事情，但是，對於愛情這種隨心的事情，對方是有怎樣的信心、用怎樣的手段引得空桑喜歡上他？她內心鼓噪，想一探究竟。
“這不是盲目自信，而是相信我們本來就是天造之和。”
一念及楚空桑，景雲就想趕集把她推銷出去：“給我一個你們能相愛的理由。”
“就憑她是楚空桑，而我是......”
景雲大手一揮，胸中怒火隱隱約約又升騰起來：“不用說了！我明白！”
明眼人一看就知道——眼前這個男人，動作太慢，等他追空桑，花兒都謝了！看來勢必要她出手了！
景雲心急如焚，她琢磨著，自己必須做些什麽，比如利用一些八卦小道散播一些閑言碎語，刺激刺激雙方的神經，讓對方早點下手。戀愛必然影響雙方的心情，她到時候見機行事，緊張的時候舒緩雙方的緊張情緒，疏遠的時候挑挑事兒......
當代優秀紅娘非她景雲莫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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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楚空桑欠下喬松三頓火鍋。
幾天後，楚空桑赴約，與喬松吃火鍋。
一大盤鴛鴦鍋，外加幾大碟菜，兩人吃著正起勁，喬松突然想到什麽，目光有些躲閃，哭喪著臉：“哎呀呀，我朋友喜歡上一個人，我能問你......”
楚空桑瞪了一眼喬松，十分的不解。朋友喜歡上一個人，和喬松有半毛線關系？為什麽喬松愁眉苦臉？難道喬松喜歡他朋友？難怪喬松平日裏gay裏gay氣的，原來本質上就是彎的啊！還玩出了三角關系......
楚空桑見他一臉愁容精神萎靡，脫口而出：“能吻就不要抱，能抱就不要問！”說完涮起羊肉就往嘴裏送。哪知道剛涮的羊肉太過燙嘴，她稀裏糊塗的就把熱騰騰的羊肉這麽送入口，嘴巴燙得“哇”的一聲又吐出來。
喬松豁然開朗：“原來是這樣啊。”順手拿了隔壁桌的一卷衛生紙，硬生生拽出十幾張就往楚空桑臉上糊，跟個糊墻紙一樣！
衛生紙一不小心糊上了楚空桑的嘴，楚空桑“呸呸呸”吐了出來，邊吐邊說：“自古真情留不住，唯有套路得人心。善用套路者才能抱得美人歸！”
乍看之下，楚空桑似乎是對套路了如指掌。喬松附和的點點頭：“有道理！”
“我的套路都傳授給你了，方法我且與你說說，日後就看你們的造化啦！”楚空桑歡天喜地的拍拍喬松的肩膀，語重心長的說道。
“好啊好啊，你傳授給我，我傳授給他！哎呀，感覺自己千辛萬苦培養起的豬終於有機會拱白菜了，甚是開心，深感欣慰。”
“......”楚空桑笑容僵在了臉上，筷子停滯在半空中，她倒吸了口涼氣，神色向如同霜打的茄子——蔫了。
覺察到楚空桑的不對勁，喬松有點莫名其妙，他好奇的問：“空桑，你怎麽臉色不對？”
楚空桑聲如蚊蟲，糯糯的小聲問：“難道不是你喜歡他？”
猝不及防之間，喬松如遭雷擊大驚失色，氣得一口火鍋底料卡在喉嚨裏，咳了半天：“什麽鬼！是我朋友喜歡一個女生！！！不是我喜歡他！”
楚空桑哀嚎一聲：“哎，白激動一場.....”瞬間頓悟，埋頭繼續涮羊肉火鍋：“對了，他長得如何？”
“人間精品。他那張臉，簡直就是行走的春~/~藥啊。”
居然這麽形容對方，楚空桑有點詫異：“那他不用擔心了，他光站在那裏，估計就可以吸引一堆少男少女哭著喊著跪求給他生猴子了。套路估計他也用不上。”
“用的上，畢竟他喜歡的人......”喬松突然斷了話，看向楚空桑，尷尬的咧嘴笑道：“那個女生性子與眾不同，我朋友特別特別特別喜歡她，默默暗戀好久了，就是沒出現、沒告白。”他特別刻意的強調並重讀“特別”兩字。
“咬字不要那麽誇張好嗎，感覺有點.......別扭，那妹子一定很特別！”
“恩，單純可愛，我朋友愛得不要不要的！其實，我和那小姑娘也蠻有緣分的，我們還聚過餐！不過，她不是我的菜！哎，可惜妹子以前曾經遇到過人渣，被人構陷，與人交往有障礙，好在隔閡近些日子有消除的跡象。”喬松端起碗，繼續夾菜。
盤中，還剩最後一片羊肉！楚空桑的眼睛，直勾勾的盯著最後一片羊肉。
喬松瞧瞧楚空桑，又瞧瞧羊肉。一邊是好基友暗戀許久的妹子，一邊是自己喜歡的羊肉，兩者不可兼得，哎，糾結！他重重的嘆息一聲，艱難的做出了最後的決定........
喬松筷子瞬間拈起最後一片羊肉，小心翼翼的放入火鍋涮上幾遍，再做出準備放入楚空桑盤中的預備姿勢。
楚空桑滿心歡喜的說了聲：“謝......”
“謝”字音還未落，喬松把準備放入楚空桑盤中的羊肉撤回自己的盤中，津津有味的吃起來。
——舍妹子而取羊肉也！
喬松一邊心滿意足的咀嚼口中的羊肉，一邊讚嘆“好好好......好吃！”
楚空桑表情錯愕，喬松開開心心解釋道：“這叫心有餘而力不足！我的心向著你，想把肉給你；但是我的力真的不行，我做不到啊！”一邊說，喬松一邊忍俊不禁的把羊肉咽下去。
楚空桑微微低下頭，抑制住自己想掀桌的舉動，咬牙切齒的說道：““......我想打人了。”
楚空桑整理好自己的心情，繼續說：“要我說呢，那個妹子單純，不韻世事，又年紀輕輕沒有多少閱歷，難免會遇上幾個人渣！那你盆友得加油了！我的套路都被你學光了。哎呀，教好了徒弟，餓死了師傅啊。”
喬松笑盈盈的說道：“你又不泡妹子。”
楚空桑瞇起眼睛：“那可說不定哦！”
喬松放下碗筷，一本正經的看向楚空桑：“還有一件事。”
見他如此正經，楚空桑也放下筷子：“說！”
“這是一件非常非常......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。”
楚空桑表情逐漸凝固，究竟是怎樣重大糾結的事情，讓喬松難得如此正經一回！她豎起耳朵，聚精會神的等待著喬松的話語。
“聽說你對我有意思？”
楚空桑一口老狗血噴出，嚇得手頭上的筷子都夾不住了：“......別嚇我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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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楚空桑一桌之隔的一對男生，其中一個俊雅非凡，坐在那裏宛如謫仙；另一個笑意連連，訕訕的笑著放下自己手中的碗筷。
何光同塵收回了視線。前些日子當他聽聞楚空桑愛慕喬松的流言，他輾轉反側徹夜難眠；剛剛精神高度緊張，在聽到楚空桑回覆的那一剎那如釋重負。他笑著看向對面的師兄燕綏：“這下聽清了？”
對上何光同塵清冷的雙眸，師兄燕綏的心跳仿佛慢跳半拍。他唇瓣的訕笑一點點綻放開來，點點頭：“恩，我賭輸了。認賭服輸，我自然......”
“如此正好。”
“我還以為你喜歡膚白貌美溫柔嫻雅的白月光那種，最不濟也是個火辣的大胸長腿妖孽......怎麽看上這種嬌小可愛一馬平川、自帶聖母光環、惹人憐的貨了？”
“砰！”空中頓時響起杯碗相撞之聲，燕綏嚇得一哆嗦。
“不要睜眼瞎說話，沒人把你當啞巴。”何光同塵暗握起拳頭，隱約有一絲慍怒。
何光同塵一向冷冽隱忍，燕綏是頭一次看他這麽犀利的懟自己：“你怎麽為了個妹子變得這麽犀利？兄弟之間要講道義和情誼，不要見色忘友哦！再說了，做兄弟，關系要平和！太近你不喜歡、別人也會誤會；太遠那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，以後都只能見面說聲撒油啦啦。要平和，平和，平和，重要的事情說三遍。”
何光同塵抿了抿嘴，不冷不熱的說了句：“擦亮你隱形眼鏡的鏡片、睜大你的鈦合金狗眼好好看看！”說完他頓了頓，補充道：“看來她的美，只有我能領略。”
燕綏劍眉一揚：“世人皆醉你獨醒？呵呵，你也太瞧不起我了！我仔細瞧了瞧，她的罩杯是比你現在手裏拿的小咖啡杯大那麽點，也沒到波濤洶湧的地步啊！波還不及追你的那些鶯鶯燕燕啊。這就是所謂的‘情人眼裏出西施’吧。真是搞不懂你的審美！”
“你不懂，也不需要弄懂。”
燕綏輕瞇起眼睛，目光微涼，心道這家夥真對這個小姑娘上心了！他面色平靜，繼續說：“仔細看，這小姑娘長得還是挺可愛的，小蠻腰腳玩年，說的話倒也有趣。”師哥燕綏是個貨真價實的足控，也是H大有名的美女鑒賞家：“原來你喜歡這種調調。既然誤會澄清了，你要出手了嗎？”
何光同塵收斂起波動的情緒，長舒一口氣，十分溫和的笑著：“不急。”
燕綏的臉色微微僵硬：“不急？你倒是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樣子。”
“感情的事情急不來。”何光同塵繼續笑吟吟。在得知真相以後，已經沒什麽事能讓他焦灼了。
燕綏輕輕搖頭，心裏十分忐忑：“話雖如此，但是你不怕她重蹈覆轍？”
“不怕。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。我釣魚，自然要從長計議，循序漸進往前推進才好。”
燕綏暗忖“如此沈著冷靜，果然是他的何光！”。思考片刻，他才慢悠悠的出口：“哦。雖說男人要持久，但是戰期拉太長，小心......受不住啊！”一邊說一邊眼神往何光同塵下半身瞟去，眼神中透著精光，周身說不出的激情四射。
何光同塵語氣平緩的說道：“是攻心不是誅心，自然守得住也受得住。”
“本來想提醒你，第一次攻城略地小心閃著自己的腰。看樣子，你已然成竹在胸了！那我就先恭喜你了。”
何光同塵悠然端起茶，向燕綏示意：“同喜同喜。”
燕綏擡手摩挲著下巴，感覺有點兒莫名其妙，疑惑的問道：“我有什麽喜？喜從何來？”
何光同塵泰然自若，抿一口清茶，悠然輕緩的回道：“你多了個嫂嫂。”
何光同塵一句話，引燃了燕綏的□□桶，燕綏咬牙切齒的叫囂：“......你比我小，是我師弟，她該是我弟妹！再說，別老翻那芝麻大的陳年破事，我是你師哥，你不過跳級加贏我幾場比試而已！再這麽沒大沒小的，信不信我揍你！”
“輸不起？”
“去你大爺的！我是個是輸不起的人嗎？！”倏然燕綏面色鐵青，“啪”的一下大手砸在飯桌上，疼得他直咧嘴：“好疼好疼......哎呦呦.....”要不是楚空桑和喬松二人坐在旁邊，他真是要當場爆炸、和何光同塵同歸於盡了！
何光同塵穩穩當當托住手中茶杯，茶水沒有一滴濺漏。他忽的擡眼，聲音不疾不徐：“還真是。自從遇見我，‘願賭服輸’這四個字你一直掛在嘴邊，今天你也是這麽說的，可之後也沒見你怎麽著。”
“.......阿西吧，真是敗給你了。我怎麽攤上你這麽個師弟？”
何光再輕啜一口清澈的茶，再淡然的望向對面的師兄，眼神純粹，感情真摯：“大概三生有幸。”
燕綏的臉頰慢慢紅暈浮動，歡喜和無奈交錯重疊，最後，唇瓣淺笑，蹦出一句：“......的確三生有幸，倒了八輩子血黴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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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空桑怒發沖冠，徑直以光速奔向宿舍。
“姓景的，你給我出來！”楚空桑朝著宿舍怒吼：“你給我把話講清楚！”
景雲正在寢室裏面收拾衣物，聽到楚空桑一聲吶喊，手一哆嗦，衣服“啪”的一聲掉到地上。
楚空桑氣得不行，情緒很有點崩潰：“前幾天，我只不過參加了一個聯誼會遇到姓喬的而已，看到他習慣好、比較細心，又很照顧人，然後禮貌性的隨口說了幾句讚賞的話，你特麽的傳話.....越傳越離譜！我啥時候說過我喜歡他了？我啥時候說了？你說你這大能耐，你怎麽不去晉江寫瑪麗蘇校園言情呢！今天我跟那個姓喬的吃火鍋，他跑來找我說了！還說什麽校園盛傳我為他茶不思飯不想，非他不嫁！你丫的，到底還讓不讓我活了？臉都被你丟光了。”
景雲拍拍衣服，淡定的把衣服折疊好，把晾衣架收到櫃子裏：“乖，別激動，你的臉早被我丟光了，不要在意，習慣就好。之前，我也只不過隨口對其他人說了幾句而已。”
“隨口？！！”楚空桑真是氣不打一處出，誰會相信這是隨口說的！楚空桑音量提高整整兩個八度：“我看你丫就是故意的，故意以訛傳訛！你這是點竄天猴送我上天！”
楚空桑當初只是為了敷衍景雲、才假意阿諛喬松，景雲傳話，結果添油加醋的傳錯意思了。
今天吃羊肉火鍋，喬松說最近學校盛傳自己喜歡他，還說她為了喬松茶不思飯不想，整日眼巴巴的瞅著喬松、盼望他看她一眼，喬松當時說得有模有樣的，她恨不得一頭撞死在豆腐上！
“淡——定——！”
“收手吧，求你了！”楚空桑拽緊景雲的衣角，苦口婆心的勸景雲收手。
景雲一聽此言，頭上青筋畢露，攥緊拳頭：“那怎麽行。學校大中文系和學商科的男生是比熊貓還稀少的珍稀物種，咱寢室本來就是研究生寢室，人丁單薄，十幾平米數來數去就區區兩個單身狗；前排宿舍又遮陰擋陽，搞得我們這宿舍風水不好，桃花都沒長起來，連個花苞都沒有結，真是急死人了。都研究生了還是兩只單身汪，連次戀愛都沒談過，你不急、我急啊！”
楚空桑擡起頭，一雙眼睛楚楚可憐的凝視著景雲：“那你也不能急著把我賣了呀！”
景雲竭力解釋：“沒賣你，就是給你招點桃花，免得你每天東躲西藏、自怨自艾。”
“丫的，桃花什麽的我壓根不想招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為什麽每天這麽躲著。”
楚空桑話音未落，景雲一把將楚空桑以標準的公主病姿勢抱起，抑制住自己暴戾的情緒，從牙關裏擠出一句話：“劫數都過去這麽久了，你也該走出來了！聯誼來個桃花緣，開開心心過大年！有什麽不好？”
楚空桑身在景雲懷裏動彈不得，百般無奈之下，只好喏喏的抱怨：“你能不能幹點人事？”
景雲忍住一拳揍過去的沖動，將楚空桑抱到小床上，兩個人順勢躺下。
靜默間，景雲的雙手不著痕跡地掃過楚空桑的臉龐，凝望著她，眉目間盡是無奈。良久，景雲才苦笑：“是啊，我景雲就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，閑著沒事攬這一籃子破事，半點好處都沒有，還搞得現在一身騷！”她滿臉的悲憤的轉過頭，跑向窗臺，質問蒼天：“蒼天啊！為何你讓景雲如此命苦！景雲你命苦啊——！命苦啊！命苦啊！重要的事情說三遍！”
景雲一邊說，一邊做出要跳窗臺的姿勢：“嗷嗚，好心當成驢肝肺啊！被你傷了心的我的心好痛心，傷了我的心的你的心好狠心！”
楚空桑胸口驟然一痛，死命攔住景雲：“別別別，你別號喪啦！哎呀，我說錯了，我認錯就是了。你幹的是人事！做的很好！值得表揚！明天我就派人弄個超大號的錦旗掛在你的床頭，表揚你一心一意為我服務、鞠躬盡瘁勞苦功高。”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景雲瞬間收斂起來，變臉速度之快，可以和四川變臉術相提並論。
“......”楚空桑不由得一陣苦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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